糖荼

「灵知」浮生六记

戚灵枢×云知。前后无意义，不分左右，无差。

好像没二字cp名，标题随手取的。

习惯写原著背景的同人，但个人文风真的对不上原作…不得不自产自销点流水账文学让自己吃口热饭。

2500+。很ooc，浅看一下。

summary：小师叔无人知晓的小事。

1

戚灵枢脸色一变，这还是戚隐头一回瞧见他脸上有表情。

戚灵枢隐隐约约知晓自己在众多无方弟子乃至各门派中都是有些人气的。当然，不是指实力那一种。但他不甚在意，世俗私情于他而言，甚至不如一本剑招来得有价值。

正因如此，那天他外出除完妖风尘仆仆过来，不慎撞见新月下与不知哪门的师妹互诉衷肠的云知时，他才会顿觉无奈又疑惑。

这事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戚灵枢认为云知时时拥有很鲜活的神情，但很多部分只对着那些他也许是很感兴趣的姑娘开放。等到那个师妹安全离开，云知悠哉悠哉转头面对来势汹汹的他时，只剩一副嬉皮笑脸的纨绔子弟派头。

“和我去戒堂。”戚灵枢冷声。

云知根本懒得反抗，模糊不清嘟囔两声，拍拍衣裳好容易站起来就任由戚灵枢摆布。

戚灵枢太恶心这人身上酒味，离他三步之遥不远不近押送他。但醉鬼走路也不稳当，晃着晃着就往白衣胜雪的青年身上靠。

戚灵枢反应敏捷，冷着脸色躲过，表情淡淡地看着云知重心不稳往地上摔。但他却又失策，太习惯无方人的慎礼，明显低估凤还首席，更何况还是喝醉了的云知的无耻程度。

云知见没能抱得仙山俏郎君金榜头牌的温香软玉满怀，顺势拽了戚灵枢袖角，气力大到寂静夜色中二人皆听得一段清脆决绝的布料撕碎音节。

戚灵枢没防备被他那么用力一拽，和醉汉一齐重重倒在平地上。很难说不疼，他少有表情的脸居然出现一分能称得上“咬牙切齿”的情绪。他索性不再动，静观其变看这个疯子要做什么，加多少处罚合适。

云知转身和他死死对视，拉他衣角的那只手往下扯住戚灵枢手腕，没拉他衣角的那只不知死活地往上探，疾速用指节蹭了蹭戚灵枢的下巴，莫名其妙傻乐，“小师叔，你真好看。”

戚灵枢默默无语，再无话对这个登徒子说。

云知高高兴兴地开始胡言乱语，“睫毛很长，瞪人的时候特别抢眼；眼睛生得美，冷酷得会杀人；嘴唇形状好看，几乎不发挥表达高兴的作用；好吧输了输了，不愧是仙山俏郎君超过我一点点的头牌高岭之花……”

他口中的冰山美人暗道，也没那么厉害，不然某些人已经没办法在这里说胡话了。

云知不知道究竟被戳到哪个点，又毫无顾忌抛出一句，“戚灵枢，你看过星星吗？”

真醉了。戚灵枢心说，都直呼其名起来了。

见面对面的人拉长着脸没有回答的意思，云知自顾自说下去，“不是鸡鸣起来练剑那种看……哎呀跟你说也是白说！”他潇洒地推一把戚灵枢，让两人都面朝着浩瀚无垠的星空。

戚灵枢皱着眉瞥身侧的人，看见他难得静下来的侧脸，不知为何，流露出一种淡然和悲怆的意味来。醉鬼此时意外敏锐，猝不及防转身指责他，“你怎么不认真看？师兄我比星星好看是不是？有眼光啊小师叔！”

然后对他笑，一双桃花眼眯起来，溢出细碎星光，笑容热烈又真诚。

戚灵枢想，无聊。

天地空旷，寂寥到戚灵枢听见云知的重重吐息，含糊叹词，辨不清你我无论因果快得过分的心跳。

至于云知吐了他一身，彻彻底底毁他一身衣服，把自己干的破事忘得精光，那就是后话了。

那个天上根本没多少星星的晚上，戚灵枢一人记了十几年。

2

“按照年纪和入门年份，戚灵枢要叫云知师兄，但是向来恪守礼节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

有目共睹，凤还臭名远扬的流氓废柴大师兄之于曾经清风明月的前无方首徒是特别的。

特别鄙夷，特别抗拒，特别厌恶。

反之亦然。被冷硬拒绝无数次还能照样笑吟吟凑上去对戚灵枢犯贱的，独独云知一人。

无论如何，要说戚灵枢从未唤过云知一声师兄——似乎也有失偏颇。

也不算什么尊长，只是在和师父化身的蜘蛛搏斗的、那个黑漆漆的洞穴中，云知冲他灿烂地笑，又胡说八道什么“让你看看哥哥的能耐”之类狗屁不通的话。周围光线太暗，无人看到那一刻的戚灵枢无意识地启齿。他不得不直直望着云知很亮的眼睛，面红耳赤。

下一秒云知把断臂行云流水地接上了，然后徐徐施出明显凌驾于戚灵枢水准之上的剑影。

震惊之余，他不再也不愿忆起——刚刚确实是自己想唤那句哥哥。

其实可靠的兄长他确实想要过的。……云知这种？不必。

义结金兰已够残忍，何必再添一层血浓于水。

3

“我这辈子、下辈子，都……都不想再看到你！”

戚灵枢刚被戚隐喂下乱七八糟的丹药，回光返照般恢复点神智，心里一团乱麻，身体很冷又很热，他凭借本能和直觉，半坐起来强行拖着自己移动。

能和这个家伙死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

戚灵枢大逆不道的欲念模模糊糊冒头，被他利落斩杀。他已经算废人，怎样都无所谓，但功力在他之上的云知根本不该来陪他。

他不配。

于是他毅然决然做了不似戚灵枢、更为大逆不道的事，屏息接近斜倚在石壁上昏迷不醒的云知，轻轻用唇角擦过他喉结。

那实在不足以满足亲吻的条款，满浸不带情欲的无望留恋。最后，他硬生生拉开和云知的距离，心满意足地又昏睡过去。

戚灵枢不爱撒谎。

实际上大多数时候他对别人说的话都少得可怜，更不要谈更多花里胡哨的巧言令色。

他这一生说过的谎话，少数帮师弟打掩护，似乎算不得不光明磊落。

另外大多数是恼羞成怒的口不择言，说讨厌云知。

他也清楚云知各式情话信手拈来，喜好风月、风流倜傥，再亲近暧昧的措词也做不得数。

正正好相反，他很明白云知那般的放肆更是一种干脆又善意的拒绝。

如此心心相惜，大概他们实在适合做朋友。

4

“能赚小师叔一滴眼泪，我这一辈子也值了。”

云知在戚灵枢背上渐渐困了，竭力插科打诨的声音都变得微弱。戚灵枢马上急起来，脸上泪痕半干，哭腔浓重，慌不择路地挑着好听的话和他说，盼望他清醒片刻。

他们会陷入这样，戚灵枢一直废话而云知恹恹欲睡的奇妙境遇，大约两人，包括所有认识他们的朋友都未曾预料得到。

但即使是举世罕见的奇景也并不奏效，云知把脸凑到戚灵枢脖颈旁，带着笑的气音拉长掩饰不掉的倦意，“我睡一下，等会叫我啊！小师叔。”

戚灵枢沉默许久，在云知已然不再回应的时刻，低低地道，“不好，师兄。”

戚灵枢终于忍够，光明正大地僭越。

“我很早之前觉着，那些爱慕凤还首席的人，都是神智有问题。”

“……不喜欢你的，不用担心。”

“云知？”戚灵枢在问，又像是在笑，“说好了。你走歪道我走邪道，我们殊途同归。”

他红着眼睛，表颠三倒四的白，只木木地往前继续奔跑寻找云梦神女，完全没感知云知的手突然动了动。

那只无力垂着的手做了一个捕捉的动作，最后缓慢松弛地放开五指，什么也没能抓住。